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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卿中篇小说集打造京山风情值得一看

2021-10-11 11:4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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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方白方》随感录


李金彪

 

李元卿先生的小说集《黑方白方》几经打磨后面世了。中篇七部,包括《人狠》《祖母坟》《结婚艺术》《骑车旅行》《黄牛凹》《岁月》等,着眼发展变革,感悟社会生活,人间烟火日子,风情变幻万种。尤其是首部《黑方白方》,客观主观,真真切切,幸与不幸,活活生生,把一个个生命事物用心描述,试图将充满人性本善的农民心境和本地风土人情一网打尽。



 

 

黑与白代表了黑暗和光明,代表了罪恶与善良,代表了卑践与崇高,代表了丑陋与美好。眼中日月,黑白分明;对立统一,相互依存。作家所要表达的农村人的命运,却是让人万般惆怅的内卷。那些在地里刨食的农民,“被自愿”地努力改变着自己的生存状态,每个人都在发出生命的绝唱。他们不分白天黑夜,辛勤劳作,作牛做马,作人作鬼,忍辱含垢,总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到头来一个个随风而逝,除了难过,我已不知如何表达。

 

白方是进城务工的按摩女。这个从去世娘肚里面“拿”出来的山里娃,苦难中长大,貌美如花,却被入赘的丈夫抛弃,她只身闯荡社会,到县城娱乐区做起了不太被人尊重的服务员。黑方和白方初次相遇在摩尔城,英雄救美,成了白方的贴心保镖。两个命运相似的主人公,逾越种种障碍,携手摇起人生双浆。难能可贵的是,鬼老头父亲为他们送上了幸福的祝托,只是那些忧伤如影随形,幽冷的心难以拼凑快乐。

 

黑方和白方是一对追求幸福的农村青年。什么是幸福?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回答说,他们主要的生活目标是要变富有;有一部分人说他们另一个主要的生活目标是成名。黑方和白方他们主要的生活目标是为了生存,改变现状,心中充满了梦想。城市是淘金的地方,有多少农村青年和他俩一样离开农村到城市寻找幸福!

 

远处的钟声谁在等?那是一群逼近贫困的农民工。他们只能离乡背井,他们只能四处奔波,他们只能干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太阳升起,那是希望;夜幕降临,那是安康。这就是现实,农民要富起来的必经之路。是啊,眼见高楼拔地起,几多欢喜几多愁!这世界上,有鞋穿的人不会光着脚丫跑,谁愿意颠沛流离、卑微如泥!

 

底层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生活艰难?黑方白方就是例证。要不是生计所迫,谁不愿理智从容?弱势群体的困扰,不过是电视里偶尔播报的新闻而已。让人联想到《十宗罪》中说的,“有时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宇宙,却看不见社会底层最悲惨的世界”。你末曾经历过的现实生活,总有些会让人感到心酸。

 

 

小说集里的《人狼》,是李元卿先生早期的作品,也是他的成名之作。几年前我在新华书店书架上看到《人狼》时,眼睛一亮,著作者“京山人”?!让我为之一振。京山人写小说成书的人甚少,忍不住一口气读完了内容,作品中人与狼恩恩怨怨的故事写得生动形象,把我带回到“狼来了”的京山乡村。

 

人和狼是对立的。古人描述凶恶势力,常用豺狼虎豹来形容,排在前面的是豺狼。在京山乡村,豺和狼说的是同一种凶残动物,“赶豺狗(狼)"时,乡人拿着刀枪棍棒,群策群力,夜里举着火把(狼怕火),将豺狼驱逐至野岭深山。


 

《人狼》里描述的狼吃小孩十分残忍。骆背老汉驱赶狼群后回到家时,“儿子的肚皮已被(狼)揭去,衣服被撕得精光,那小肚肚就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坑坑,从肉坑里牵出一条带子,又牵到女人(妻子)的脖子上”!“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个随同来的女人也吓得昏了过去”。

 

这是生活的真实。我老家后塆里,就发生过狼叼走小孩的事。一年夏天,顾叔一家四口搭起门板铺在禾场里夜宿,中间睡着一双儿女,到后半夜,大人突然发现女儿小兰不见了。这事惊动了全村的人。第二天在进山的小路边发现了一只鞋,又在后山沟里看到了小兰的花衣服,草地上还有斑斑血迹,塆里人说,是一只饿狼,连小兰的骨头都没有留下。

 

《人狼》艺术地再现了生活,小说通过故事情节,将人和狼的矛盾冲突凸显出来,矛盾的转化,使小说主题得以升华。

 

作家在《自序》里写道:人与狼,人类与动物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本应该求同存异,和谐相处。自然法则就应该遵循,如若违反,终久会有遭报应的一天。这无疑表达出作家的写作创意。

 

知乎上说,狼一般不会攻击人,因为出于天性,它们是比较怕人的。有研究表明,狼最大的威胁来自人类,当它们的生命产生威胁时,就会攻击人类。

 

小说中,骆背老汉清楚地看到了狼性中的另一面。于是,他几次阻止了贱斗射杀狼的行为。被《狼图腾》作者姜戎称为“中国第一狼女”的李微漪说:“人比狼高级,但狼比人高贵。”她讲述的狼与人相依为命的真实故事,十分感人,反证了“狼心可测。”是啊,我们在大自然面前,付出的代价太大。驼背老汉的人生遭遇和思想转变,生动地刻画了猎人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阐发了较为深刻的人文内涵。

 

 

小说是语言的表达。小说家用丰富生动的语言来描述环境,讲述故事,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来刻画人物形象,反映社会生活。

 

莫言的故事讲得好,他是天才语言大师。无论是叙述性语言,还是描写性语言都接地气,“唤起了语言当中原本沉睡着的不被人所关注的,属于小说家个人的语言表达,从而拥有自身鲜明的语言特色”。那些个性十足的名言佳句,现手拈来的警言妙语无不叫人称奇,他是天生写小说的,一般写手无法比。

 

《黑方白方》小说集的语言有作家自己的表达方式。李元卿先生文如其人,内秀煽情;人不张扬,语言也不张扬。

 

平和而精炼,细腻而自然,含蓄而幽默,是其语言特点。平和的味道是不可以创造的;不可以创造的,才是语言的灵魂。

 

生活是语言的源泉。李元卿的语言风格与他自己的阅历和修为有关。

 

他出生在桥米之乡桥米源的小山村,听着“贡米”的故事长大,受到民间文学的熏陶。回乡务农中,了解到底层人的悲欢离合,个性得到磨练。有幸当上民办教师,便萌生出写山村的人与生活的冲动和梦想。他的语言锤炼来自于一片匠心。他后来就职于县职业高中,一田齐刷刷的“三类苗”,在他心中却是一群可造之才,引导学生感知、实践、升华生活,朝特长方面发展,有不少学生后来成了京山文史、教育、企业、行政等领域的佼佼者。教学相长,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不经意间,他自己的语言得以积累和丰富。

 

朋友有一段妙语,和擦皮鞋的探讨怎样把皮鞋擦得更亮,和烤烧饼的探讨如何把烧饼烤得更香,贴什么位置啊,看什么火候啊,等等。写小说的不探讨地域语言,人云亦云,整一些官话套话,分不清东南西北,一定成不了大器,没有生命力。

 

《黑方白方》中,无论是人物对话还是叙述语言都极具个性和地方特色。看看这些例子吧。“狗日的你以为这做屋像撑伞呀,门都冇得!”“那是个藏妖精的地方,你要我去按腰?还信了你的邪哒!”话虽土气,却通俗易懂。“月事终于来了,黑方也终于来了。”“男人死了,什么都死了;女人活着,什么都活着。”看似重复,实为一种机智。“嘴张了张,却留给对方六个小圆点”,“家住李四隔壁的隔壁。”这是当地人的一种幽默。《祖母坟》里,作者刻意追求的是另一种语言风格,通篇以句号为主,虽违常态,传达的却是语言所蕴含的空间与容量,任由你去想象。还有《黄牛凹》,整个儿都是些短句,组成了一道山乡风景……七部中篇小说,着眼京山地域文化,用独特的语言描写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事件,使诸多人物的音容笑貌、性格特点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细节描写对塑造人物形象、表现生活环境有着重要的作用,它是小说的血肉,让故事情节更加生动形象。鲁迅写一个男人隔着窗户看自己喜欢的女人,“鼻尖都在玻璃上贴平了”,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岳恒寿的《跪乳》中有这样一个细节,日本人要去血洗一个村庄,当他们在村头看到一个女人正敞开胸襟给一只小羊羔喂奶时,竟朝天放了一阵排枪后离去了。这样的细节写得深刻尖锐,最后人性战胜邪恶。

 

李元卿先生有他对生活的独特的感受,作品中一些富有艺术感染力的细小事物,人物的某些细微的举止行为,以及作者超凡的想象力,都让人称快。

 

《黄牛凹》中,每每遇到天雨,黄寡妇就希望死去的男人能回来给她“戳漏子”,按理说,屋里漏雨,“漏子”会越“戳”越大,雨也就越“戳”越漏,怎能“戳”呢?其实不然,因为下雨时,人是不能到屋顶上去的,只能在下面用竹竿“戳”。这种细节接地气,没有切身感受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岁月》里,“我”二伯一个人在孤山野岭上睡着了,当那只狼舔吸二伯嘴唇上的咸味时,睡梦中的“我”二伯也感到了无限的快乐惬意,开始慢慢吮吸狼的舌头。二伯还以为是在吸他娘的奶头呢!他伸出双手准备像小时候一样去捧他娘的奶胞,却捧住了狼的头,这时的感觉不再是圆润细腻,惊恐中的“我”二伯便在无意识中死命咬了一口。狼也不知着了什么魔,远远地逃去了。这一细节想象力丰富,荒诞中又带有一定的合理性,艺术地再现了生活。

 

李元卿先生对狼比较了解,他在《人狼》中有很多让人称快的细节描写。《黑方白方》中,那个趴在死人身上吃奶、那个从死人肚里剖腹取出婴儿的细节,用白描手法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过目不忘,对深化作品主题,对人物刻画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黑方白方》小说集里收集的七部中篇,虽不能说部部都是精品,却集中展示了李元卿先生近年创作的精华,也是京山文学小说创作的一个缩影。希望他以此为驿站,以此为一个新的起点,在文学创作的漫漫旅途中走得更远,攀得更高。

 


    李元卿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京山人,毕生从事小说创作,小说集《人狼》《大脚女人》《黑方白方》、长篇武侠小说《仗剑走绿林》等先后由作家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另著有诗词集《心灵的名片》、长篇纪实文学《常隆于谦》《往事,也堪回首》等。

《黑方白方》共收录李元卿创作中篇小说7部,20余万字,其中《人狼》2013年获“中国当代小说奖”,被《中国小说家代表作集》收录。作品围绕“生与死”“灵与肉”“人与自然”“幸于不幸”等多个人们关注的话题,展示了作者独特的思考和解读,阐发了较为深刻的人文内涵。

李元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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