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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文学】乡愁:门前那条流淌的小河

2021-08-17 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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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流之美,在静?在动?在小河淌水?在大河奔流?

自从事水利工作以来,我便与河流结下了不解之缘,我曾无数次地站立在河流之岸,之畔,之上,感受着河流之美。看水草萋萋、鱼儿迴游;看小河流淌、孩童嬉戏;看大河奔腾、波涛汹涌。无数次梦回故乡,淌过门前小河,你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清澈,那么的文静,你从大山深处一路走来,带着远山的草木与两岸花香的清新,哗啦啦地流过我的快乐童年乃至少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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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小河,河流里盛满了童年的记忆。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童年的小河,如同《泉水叮咚响》的歌词一样,“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跳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

那个时候,白天,妇女们来河边洗菜,孩子们则在河边光屁股戏水;晚上,女人们在河边浣洗衣物,男人们就在河中游泳欢腾。
    故乡的小河名叫“小河冲”,是大富水河的一级支流,村里的老者们为了区别于“大富水河”的“大”故取名“小”。“小河冲”属于典型的山区河流,汇聚了“金家冲”、“王家冲”、“堰湾”等多个山丘之中的溪流,河流源头有多处泉水,为一条活水河,常年流水汩汩,四季流淌,水质澄清,冬暖夏凉。小河冲怀抱我的老屋上湾缓缓而过,河中流淌的泉水滋润着两岸的农田,沿河而下的庄稼全靠它滋养,泽被之处,一片丰收。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是小河冲的水中永远是鱼虾成群。儿时的记忆中,两岸居住的村民经常会沿河捕鱼,不只在白天,当夜幕降临时,也会打个火把,往水里一照,清澈的泉水中,全是鱼儿,有鲫鱼、泥鳅、黄骨子、杨叶参子、早虾……当时的人们只用最简陋的捕鱼工具“赶网子”“渊子”在树根下、水草边就那么向下一兜,再往上一捞,就是满满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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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和我哥哥那时应该有十来岁,因打小就在河边长大,早早的就学会了打刨鼓(一种狗爬式的游泳姿势),当然也学会了不少捕鱼技巧。中午父母午休时,我们兄弟俩就会拿上父亲的铁锤和笆篓(用竹子编制的鱼篓),溜到河边,开始我们的捕鱼活动。因为夏天的太阳异常的炙热,鱼儿都有躲在石头底下休息的习性。我们会用铁锤对着河中的石头一通乱敲,然后掀开石头,鱼儿因为受到震动大多会趴在哪里不动,很简单的就可以将鱼儿捉进我们的鱼篓。当时哥哥负责抡锤,我负责捉鱼,分工协作,配合的天衣无缝。

晴天的夜晚,我们则会在大柳树下选择两处相对狭窄的溪流口,用石头垒成一个漏斗状,折几段柳条,连着树叶放在溪口巧妙伪装,倒装鱼笼。因为鱼儿有溯水而上的习惯,夜深人静时会忘情地逆水嬉戏。只要在次日清晨,早早的来到河边往上一提鱼篓,满满的鱼儿仓惶四顾,一天的美味轻松到手。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捉鱼的技术也是日臻纯熟,捕鱼工具也得到了革新进步。我们会用废弃雨伞骨架中的钢丝来进行打磨,制作捕捉黄鳝的钓鱼钩。将钢丝的一头弯曲成一个圆圈当成手柄,而另一头打磨的异常尖锐,然后弯曲做小钩,穿一条蚯蚓,再插进大石缝或是一些黄鳝容易出没的洞口。耐心的等待,当手上有吸力的感觉时,并可确定黄鳝已经咬钩,往往感觉吸力异常强大时,就能牵出一条又粗又壮的黄鳝来!偶尔,拉出来的,还会是一只大大的甲鱼!这样捕鱼,惊喜常有,很少扑空。如果运气不好也会牵出一条泥蛇,这时我们大多会在惊吓中扔掉手中的钩,作鸟兽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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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的黄鳝炖上不削皮的老黄瓜,加上一点点酸腌菜。那个美味,那个浓香,好像永远都吃不够,永远吃不腻,鲜美的汤汁是我们童年味蕾的甜美回忆。

故乡的小河,不仅河水清,鱼儿多,更是我们快乐的源泉。
    每逢周末或是暑假在河滩放牛,我们总是将水牛赶到河滩边,任牛儿在河边的草地上啃草,吃累了老牛自会下到河中去困水,我们远远的躲在树下乘凉,看着不让它去糟蹋河岸边的庄稼地就好。八哥会与老牛相伴,它们会相安无事的闲庭信步。八哥悠闲地停驻在老牛身上,老牛则专心致志地吃着嫩草,不时地甩动牛尾巴,驱赶着蚊虫。一个乡村少年,成太字状,叉着腿躺倒在河流之畔的砂石滩上,抬头望天,看白云飘过,看我们巍巍的徐家寨。小河会以宁静之态宽容之姿接纳着一个乡村少年此时的自然皈依与匍匐亲近。这就是多年之前乡愁记忆所给予我的河流之美:宁静,温馨,从容,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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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牛,随牛一起奔跑,时不时还会踩到地雷(牛屎)浑身臭烘烘的,就跑到小河边,衣服一扒,和小伙伴裸奔开来。你追我赶,尽情嬉闹。闹腾够了,就沿河排成一排,喊着“一二三”,“扑通”钻入水中。澡也不想洗,只管打水仗,你来我往,直把太阳玩得不见踪影。
    更多的时候,我们会聚在河滩上,挖泥坑、做陷阱、追蜻蜓、打水漂……实在是累了,就躺在砂滩上,看看蓝天,看看白云,盯着远方,讲着电视里面的某个武林高手行侠仗义,甚至傻傻的想,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和他们一样身背宝剑,行走天下,除暴安良。多年以后,当我在回想起这个儿时的想法,就会窃笑,笑自己可笑。世上哪有什么飞檐走壁的轻功,哪有什么身背宝剑的大侠?要是真有,那就是我们小时候的自己。仔细想来,小时的我们,在故乡的河边,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比大侠还要幸福!
    后来,读书、参军、工作,远离故乡,儿时的小伙伴早已各奔东西。喧闹的小山村在不断的老龄化、空心化的同时,人口也不断地开始萎缩,变得异常的寂静。那条小河冲源头的泉水也不冒了,小河也随之出现断流,加之人们开始用电,用网来捕鱼,河中的鱼虾也渐渐没了踪迹。不知住上高楼的乡亲们,是否想过,那些可爱的鱼儿去了哪里?
    没有了鱼,就没有了美味,没有了美味,就只剩下儿时的回忆。找来找去,最后找到的,全是挥之不去的乡愁。

                              (马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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